我和我那缺爱的弟弟（三）
救大命了，拖了好久才写完二，当然这次三也是如此🌚请大家多多包容啊😭，嘿嘿，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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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薛曜紧紧的倚靠在薛元昭怀中，明明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一丝空隙，可他还是尽其所能的紧紧的贴在薛元昭身上。
薛元昭颇有些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家弟弟的头，她早就明白薛曜是在装病博取她的注意力。
“多大的人了，还和弟弟吃醋。”薛元昭抚摸着薛曜的头小声嘀咕着。
“阿姐早就看出来了？”薛曜听见阿姐这话一下子笑开了，也不再紧紧地贴着她，反而环着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下巴靠在薛元昭的肩上贴着她的耳朵喃喃道：“我就是讨厌那小孩，那小鬼满肚子坏水多着呢，阿姐不要被他骗了，阿姐信我，信曜儿。”说到最后竟撒起娇来，声调里也掺杂了几分甜腻。
说话间鼻息热气不断的吞吐在薛元昭耳旁，弄得薛元昭浑身酥麻，脸上也呼的一下蒸上一层薄红。她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是好。
薛曜看见自己心爱的阿姐这个样子，笑得更灿烂了，双眸亮晶晶的，像阳春三月日头正好时檐边的琉璃瓦，澄澈透亮。眼底的污浊也找不到分存在过的痕迹。
正当薛曜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马车外哀切的哭声打破车内若有若无的暧昧的氛围。
“陛下，陛下求您开恩饶了老臣的女儿一命吧，是老臣教女无方。求陛下开恩啊！”
“是李侍郎家的女郎君吧。”薛元昭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说到，“可惜了，那么钟灵毓秀的一个女郎。”薛元昭轻抚开帘子向外望去，她还记得那个李家的女郎君，俊秀非常，马球打得极好，引得羽都中不少男儿爱慕。
薛曜没有说话，把头深深的埋进薛元昭颈间，环在薛元昭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
薛元昭眼眸半遮，眼中晦暗不明，任由弟弟将自己以这么一个姿势将自己紧紧抱着。
光斜斜照进马车，可两人怎么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反而寒意渐生。
陛下自登基以来为了巩固统治自是做尽了暴虐之事。若是说陛下年轻时还稍稍理智，赏罚也能称得上一句分明，但随着年岁渐长，陛下的赏罚越来越没有依据，臂如那个李家女郎，昨日在马球赛上女帝还言李家女骁勇，今日.......
如今东门的菜市场血污已厚三尺有余，一层凝着一层，层层叠叠，不知上面凝着多少冤魂。昨日李家女，今日阶下囚，不过常态。
不过，即使女帝行事如此荒唐，只要那神奇的奖赏一给，什么丧女之痛，便是满门抄斩也可抚平吧。也不是没有过，就像母亲在外养的几个外室，明明是在人家夫妻感情深厚之时强取豪夺得来的，可怎么那奖赏一给，几位郎君便乖乖的成了女帝的外室。往日的夫妻情分也如尘土一般，弃之如敝屐。
思及此，薛元昭噗嗤一笑，靠在薛曜身上，手轻抚着薛曜的头发，“曜儿，不要怕，姐姐......”还没有等她说完，马车便突兀地停了下来。
马车外，一道冷漠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陛下召十殿下一叙，十殿下请。”是陛下身边的女官。
听闻此声，薛曜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手臂更是死死地环住薛元昭的腰，薛元昭心底一凉。母皇又召曜儿去啊......
她抬抬手，想摸摸弟弟的头，却发现手臂上像坠着千斤的重物般。
“曜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干涩无力。
“阿姐，阿姐，我好怕，你在偏殿陪陪曜儿，曜儿就不怕了。”薛曜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薛元昭，急切得像是下一秒薛元昭就会消失，无隐无踪。
“曜儿，母皇不过是想问问曜儿的近况如何，阿姐在东宫等你。”薛元昭艰难的挤出这句话。
“阿姐！”薛曜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阿姐。
“好了！莫要再说！母皇疼惜儿女，不过是一叙罢了，怎可让母皇多等。”
薛元昭厉声制止薛曜将要说的话，无人见她紧攥于袖中的手心内早已布满指甲掐出的红痕。
看见弟弟不敢置信的眼神，薛元昭软了软声音，轻轻抬手试图安抚薛曜。
“曜儿，阿姐只是不愿让母皇怜子之心被如此对待。”
“十殿下可是身体不适？陛下还在殿中等着。”冷冷的女声从马车外传来。
薛曜双目还含着泪，定定的看着薛元昭，琥珀色的眼珠此时看着却是她幼时无意丢入水仙花缸的琉璃珠子，上面汪着水，下面冷冷的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感情。
她无言以对，连试图抚摸他的手都顿时局促地停在半空。
看到她这番局促的样子，薛曜终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拉出一点笑。随后，俯身轻轻环住薛元昭，在她耳边凑得极近。
“阿姐那可要在宫中好好等我回来啊。”
湿热的气息扑在薛元昭的耳朵上，弄得她身体酥麻不已。薛元昭侧了侧身子，想逃开这种感觉。但薛曜看见阿姐的不适，反而凑得更近了。
“阿姐等我啊，要乖乖的等曜儿啊。”
说罢，理了理衣袖，转身下车。
清幽殿中，听完暗卫汇报的女帝轻笑起来，手指不重不轻地敲打着扶手。
“真是有意思得紧。罢了，都会一样的。”
女帝走到墙边，手抚摸着墙上玲琅满目的器具，她等不及想试试匠人新做的小玩意了。
东宫内，夜漏一滴一滴朝下滴，一滴，两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室中格外刺耳，也格外的令人烦躁。
薛元昭呆呆的坐在宫中，数着夜漏的水滴，计算着，算计着。算来算去终究是一片白茫茫。
月上树梢，天上几颗疏星缀着。已经很晚了，她回宫的时候摒退了侍候的宫人，以至于看着宫内一点点暗下去才恍然意识到似乎很晚了。
怎么她的曜儿还没回来？想必是母皇怜甚之，留于宫中彻夜长谈吧。薛元昭这么安慰着自己。
吱呀一声，门轻轻被人推开。薛元昭像是在数九隆冬被冷水一激似的惊慌跳起。看着摇摇晃晃朝自己走来的人，她有些无措又有几分迟疑的走向前去扶住自己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的弟弟。
走进了才发现薛曜衣衫凌乱，浑身满是酒气，脸上也像打了腮红似的，嘴唇红艳艳的，细看还有几分红肿。当薛曜抬头睁着一双朦胧含泪眼看向薛元昭的时候，侍儿扶起娇无力这句诗突然在她脑海里蹦出来。
她不敢多想，敛下眼皮把弟弟扶到床上。正待薛元昭准备起身去拿浓茶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是薛曜。他眼神清醒了许多，但是还有几分混沌。
看着自己姐姐低头敛眉的样子，薛曜低低地笑了，他用手撑着慢慢起来，另一只手也从袖口摸到了薛元昭的手腕上，在上面细细的抚摸着。
“阿姐一直都知道的吧，知道.......”薛曜边说边凑近薛元昭的耳旁，近到吐息都能被薛元昭感受到。可看着薛元昭仍是那副低头敛眉的模样，一股夹杂着难以言明委屈的怒火顿时冲上他的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她为什么都不看自己一眼，他都为她做了那么多啊！最可恨的是，她凭什么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对别的孩子那么好，凭什么！
薛曜抓着薛元昭的手猛的一拉，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贴着薛元昭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阿姐，你怎可如此心狠！”说到最后已染上几分哭腔。
听到这句话，薛元昭脑子一片空白，万种思绪在她脑子里翻滚，心如堕落至冰窖之中。她试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努力试了试，却发现只能吐出干瘪的几个字，“曜儿……”
薛曜听到她的话，苦苦掩藏着的情绪如决堤洪水一般倾涌而出，哭着喊着阿姐抱。
当薛元昭听他的话抱着之后，薛曜也顺势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头埋在薛元昭的颈间像只小狗一样的嗅着。突然，薛曜慢慢的舔了舔薛元昭颈间的一小块皮肤，轻轻的说：“阿姐，我好脏啊。”
薛元昭被舔的浑身一激灵，想松开抱着弟弟的手臂，可没想到薛曜把她搂得死死的，二人贴的极近，不留分毫空隙。薛元昭也不敢扭动，只能任由薛曜这样抱着。
偏偏此时又听到薛曜这样的话，薛元昭顿时慌了神，轻轻抚着薛曜的背，软声安慰：“你不脏，姐姐的阿曜怎么可能脏呢。”
“当真？”薛曜窝在薛元昭颈间有些闷闷地说。
“当然。”薛元昭毫不迟疑的开口说。是她装聋作哑，对弟弟所遭受的一切熟视无睹，甚至，她还想着借弟弟讨母皇的欢心以稳固她的皇储之位。都是她的错，她怎么可能觉得曜儿脏呢，是她脏啊。
听到这话，薛曜兴奋起来，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对薛元昭说：“阿姐，帮曜儿清理干净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解着本就凌乱的衣裳。
“清理？！”看着弟弟解衣服的薛元昭慌了，“曜儿，我是你嫡亲的姐姐啊！这是天下之大不韪啊！”
“阿姐，母皇呢？哪母皇呢！若你我是天下之大不韪，那我与母皇呢！”说到最后早已哽咽，泣不成声。“母皇也可以，阿姐为什么不可以，阿姐帮曜儿清理清理，你说的，曜儿不脏的。”
嘴上说着祈求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并为因此停下，甚至还快了几分。
薛元昭征征看着薛曜那双含泪眼，抵触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是她害的他成这样的，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却还是装聋作哑，做着毫不知情的模样对他好，是她把弟弟亲手送进去的。她合该赎罪的，若是能让曜儿安心也好。
帷幔内人影叠叠，夜漏一滴滴的滴着，滴答滴答不曾间断，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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